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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傅潜等奏胜捷表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咸平集》卷二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泰州市
臣锡言:今月八日,进奏院状报镇定高阳关马步军都部署傅潜等奏,九月十七日,先锋、都监石普等杀下蕃贼二千馀人,斫到贼头五百个,夺到马五百匹,衣甲器械不少,奉圣旨取二十五日称贺者。伏以明君御宇,圣谟方协于天机;猛士守方,武略咸遵于庙算。果致平戎之绩,以成禦寇之功。凡在照临,孰不欢庆。臣尝读《汉书》,每筹边事,当文帝承祧之始,有匈奴犯塞之虞。骑入云中,兵屯细柳,但设备胡之策,未闻克狄之功。伏惟崇文广武圣明至孝皇帝陛下道冠成康,德高文景,承太祖太宗之大业,应无为无事之昌期,三边平宁,万邦谧静。禋祀宿斋清庙,方表孝思。效庆灵者百神,执玉帛者万国。岂犬羊之众,敢肆猖狂;劳貔虎之师,遂行剪灭。以前茅之斥候,成破竹之功勋。捷奏星驰,朝闻旒冕;欢声雷动,夕遍寰区。千官庆武定之基,四海仰威加之德。臣伏限所守,不获称庆阙廷。
绛守居园池记 中唐 · 樊宗师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三十
绛即东雍。为守理所。禀参实沈分。气蓄两河润。有陶唐冀遗风馀思。晋韩魏之相剥剖。世说总其土田士人。令无硗杂扰。宜得地形胜。泻水施法。岂新田又蕞猥不可居。州地或自有兴废。人因得附为奢俭。将为守说致平理与。益侈心耗物害时与。自将失敦穷华。终披夷不可知。陴𥿶孤颠。跒倔元武踞守居。割有北。自甲辛包太池泓横。硖旁潭中。癸次木腔。瀑三丈馀。涎玉沬珠。子午梁贯亭曰洄涟。虹蜺雄雌。穹鞠觑蜃。碍很岛坻。淹淹委委。莎靡缦萝蔷。翠蔓红刺相拂缀。南连轩井阵。中涌曰香。承守寝晬思。西南有门曰虎豹。左画虎搏立。万力千气。底发彘匿地。努肩脑。口牙快。抗电火雷风。黑山震将合。右胡人鬅。黄㠾累珠。丹碧锦袄。身刀。囊靴挝绦。白豹元斑。饫距掌胛。意相得。东南有亭曰新。前含曰槐。有槐。屃护䨴郁。荫后颐。渠决决。缘池西直南折庑赴。可宴可衙。又东骞渠曰望月。又东骞穷角池。研云曰柏。有柏苍官青士拥列。与槐朋友。巉阴洽色。北俯渠。憧憧来刮级面西。巽㬂间黄原玦天。汾水钩带。白言谒行旦艮间。远冈青萦。近楼台井闾点画察。可四时合奇士。观风云霜露雨雪所为发生收敛。赋歌诗。正东曰苍塘。遵濒西漭望。瑶翻碧潋。光文切镂。梨深挠挠收穷。正北曰风。堤乘携左右。堤埶北回。股努墆捩。蹴墉衔渠。歆池南楯楹。景怪烛。蛟龙钩牵。宝龟灵螷。文文章章。阴欱垫㰹。烟溃霭聚。桃李兰蕙。神君仙人。衣裳雅冶。可会脱赤热。西北曰鳌。䖶原开咍。储虚明茫茫。嵬眼澒耳。可大客旅钟鼓乐。提鹇挈鹭。𠋯池豪渠。增乖怜围。正西曰白滨。荟深怜梨。素女雪舞百佾。水翠披䁨䁨千幅。迎西引东。土长崖挟横埒。日卯酉。樵途坞径幽委。虫鸟声无人。风日灯火之。昼夜漏刻。诡姽绚化。大小亭饾池渠间。走池堤上。亭后前陴乘墉。如连山偫峰。拥地高下。如原隰堤溪壑水引古。自源卅里。凿高槽。绝窦墉。为池沟沼渠瀑潨。潺终。出汨汨街巷畦町阡陌间。入汾。巨树木资土悍水沮。宗族盛茂。旁荫远映。锦绣交果枝香畹。丽丽绝他郡。考其台亭沼池之增。盖豪王才侯。袭以奇意相胜。至今过客尚往往有指可创起处。余退常吁。后其能无果有不补建者。池由于炀。及者雅文安。发土筑台为拒。几附于污官。水本于正平轨。病井卤生物瘠。引古沃浣。人便。几附于河渠。呜呼。为附于河渠则可。为附于污官其可。书以荐后君子。长庆三年五月十七日记。
选举人语(大中、咸通中,盛传崔慎由相公常寓尺题于知闻,故选举人为此语。) 唐 · 不详
王凝裴瓒,舍弟安潜。
朝中无呼字,知闻厅里,绝脱靴宾客。
策问(四 淳祐辛亥绍庆州学试) 南宋 · 阳枋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八五、《字溪集》卷八
问:世至于小康,视大同邈乎其径庭矣。其甫平几治,王国庶定之气象乎?其苟安暂息,国家閒暇之事几乎?要不必深辨也。设当此时,君臣上下夷犹岁月乎,委听天幸乎?必曰困心衡虑,勉勉汲汲,如不及也。度事揆时,不容不尔。然夫子之所谓小康,则禹、汤、文、武、成王、周公之盛际也。此六君子者,莫不谨于礼以致隆平,谓之小康,何邪?岂大道隐而不行欤?天下为家而不为公欤?货弃于地,力不出于己欤?城郛沟池不若外户之不闭欤?道不过三代也,夫子且以小康目之。宣之庶定,下盛世何翅倍蓰。战国閒暇,企周宣又辽绝矣。槩以小康言之,得欤?无已则有一说,极治者当儆戒,甫治者当奋勉,未治者当兢畏,同一旨义欤?由閒暇而庶定,庶定而小康,小康而大同,均一会归欤?理乱推移,世道翻转,三代而下,天下几小康矣。汉元承中兴馀烈,小康之时也。仁柔一说,牢不可破,而宣之业衰。成帝遭世承平,小康之几也。湛乐一意,流荡忘返,而元之业坏。典午渡江,小康亦光启矣。兴复之念,竟消靡于清谈。开元致平,小康亦爰集矣。太和景象,终沦胥于燕乐。肃叶再造,宪、代复振,无非天锡可为之时,而宴安之气胜,儆戒之志怠,伊忧晚节,终成凌敝。小康一说,误人天下国家如此欤?是必有其故也。皇上寤寐太平,二十有七年于兹矣。荷天之休,年谷粗登,敌气敛遁,边患少息,非天假吾皇致治之岁月乎?兢兢业业,尧舜用心矣。夙宵祗惧,文王用心矣。仰几康之歌,慕《无逸》之戒,成王用心矣。上参唐虞,下监汉唐,决不与汉元成、唐肃宪等伍,真吾夫子之所谓小康矣。其然欤?犹有忧焉。内治所以扶阳气也,联班竞进之不免,铨曹审重之未闻,学校罕文行之兼,内郡乏经界之正,能治国家,得无欠缺欤?外治所以涤阴邪也。分阃之委寄方隆,而怔忡于肤愬;乘障之布置益密,而牵掣于力分。给饷病尺籍之虚,间谍闇事情之实,绸缪牖户,得无罅漏欤?识治者曰无难而畏,无虞而戒,此圣君贤相事也。《治安》流涕之书,不出于谨厚之公卿,而出于言事之年少;可为不为之论,不发于请身之将相,而发于文艺之书生。酬鼓渊喑,寒虫啾嘈,可胜叹哉!我国朝李文靖公之在中书也,每朝谒必以四方水旱灾变奏闻,且曰:「人主不可不知忧惧」。至哉斯言,民至于今诵之。然则忧治世,危明主,诿之于上之人可欤?诸君深识时务,愿闻至论,以觇国用之学。
唐水部郎中伸蒙子林子家传 宋 · 林水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五
伸蒙子姓林氏,讳慎思,字虔中,福州长乐人也。少倜傥,有大志,力学好修,与昆仲五人筑室读书稠岩山中。咸通五年,首荐礼部,不第。退居槐里,命蓍祷心,得蒙䷨之观䷩,曰伸蒙入观,通明之象也,遂以伸蒙子自名。著书上中下三卷,上卷《槐里辨》三篇,象三才,叙天地人之事;中卷《泽国纪》三篇,象三辰,叙君臣人之事;下卷《时喻》二篇,象二教,叙文武之事。指喻明切,自成一家言。又以公孙丑、万章记孟子之言不能尽其师意,作《续孟子》二卷,凡十四篇。咸通十年,王凝侍郎下归仁绍榜,中进士第。十一年,高实侍郎下再试,中宏词拔萃魁,敕改所居崇贤乡钦平里为芳桂乡大宏里以表之,授秘书省校书郎、兴平尉。在官举案如法,豪右惮其威令。寻除尚书水部郎中,守万年县令,赐绯。治邑有最声,民怀其惠。属军兴,科敛百出,他邑皆事严束,鞭笞肆行,人不堪命,独万年行之以宽。大吏数督趣,且怵以危法,毅然不为动,民力用纾,大吏亦心服,不敢按发。会黄巢寇长安,逼以伪官,不受。间道兴元,贼追及之,卒不屈,骂贼不绝口而死。及巢败,诸子奉其丧归葬于昌化乡渡桥大墓山。所著二书及《外篇》、《宏词》五篇、《儒范》七篇,皆藏于家,世莫传焉。今稠岩读书石室遗址尚存。按欧阳文忠公撰《唐艺文志》,载《伸蒙子》三卷,及上《崇文总目》,又载《续孟子》二卷,近世莆阳郑夹漈先生《通志·艺文略》亦载此二书。克斋林公执善铭蒋居士墓,具言伸蒙死节不屈之事,且述《闽中记》所载为据,且称之为吾闽千载不朽之高士。独以世远言湮,后生晚辈未识其书,不知前辈典刑,故叙次其概为家传,以诏吾子孙。去之五百岁,其人若存兮,览者尚有考于斯文。
按:《伸蒙子》卷首,知不足斋丛书本。
赵隐君墓志铭 南宋 · 黄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六、《蜀藻幽胜录》卷四、雍正《剑州志》卷二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一
乡先生赵公周才,讳致中,其先居阆之西水,世以儒学称。至先生考君讳君辅,始徙居剑之普成,娶彭氏,生二子,先生其季也。伯兄讳致平,字公才,为人疏俊,年二十有六,取上第以归,乡人荣之。先生性谨厚,与伯兄不同,学尤渊诣。尝试于乡,有司初第其文为首选之文,卷中偶有触误,遂下第,竟嘉遁以终其身。噫,龃龉命也,先生虽不幸不得志,与兄公才俱仕于世,然以操行高素为乡人及大夫士所敬。性嗜学,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废书。与人交,无贵贱少长,一主于敬。行必端,坐必拱,语必诺,终身行之如一日,恭而能安,其天资然也。大率先生为人,处己接物,详密周谨,无毫发不尽。然独疏于治家,有良田数百亩,他人处之可以至富,公乃贫甚。茅茨萧然,衣食之奉往往不计,故人谓先生拙。先生娶张氏,实剑之汇旅,观物先生,其叔父也,识先生聪俊,以兄子妻之。其妇德妇行,纯而无玷,后先生十九年以卒。生二子:曰鼎、曰昆。鼎也才,昆也质,皆有学问,且笃于孝友。先生年且老,而有二子翘然以出,能立其家,腴其田,华其屋,先生泰然无一事,野服杖履,日往还亲旧家。二子亦各有孙,曰望之、曰宜之。虽不及哦诗书,以为先生寿,亦可以继先生之业。年七十始以微疾卒。呜呼,善人之报也。裳虽生晚,尚及拜先生床下,至今宛然能记忆其容貌语言,真可谓善人者。今不复有斯人矣。鼎、昆以绍兴辛亥十一月己丑,奉先生之丧于仁里东山之阳,裳赴诏命,适行在所,鼎、昆前期来请予铭。予以铭法考之,真如先生行义,始可以铭也,故不辞而为之铭,铭曰:
嗟嗟先生,治其心而芜其田。田芜而贫,心治而贤。以贫易贤,丧一得千。嗟嗟先生,嗤于人而巧于天。为人所嗤,为天所怜。有子与孙,相兼后先。所谓积善之家,必有馀庆者,岂不然哉,岂不然哉!
崔寔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八八、《水心别集》卷八
昔子产告子太叔曰:「惟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若猛。夫火烈,人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弱,人狎而玩之,故多死焉;故宽难」。子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子太叔悔之,于是尽杀攻萑苻者而盗少止。子产以为德不足而用宽,是诱人以轻犯法;待其乱而后大禦之,则人之得罪也滋多。故子产所谓猛者,将致重以省刑耳。然而夫子忧其说之偏,足以误世,故具论之曰:「宽猛相济,政是以和」;而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夫子产自言其为政之意以告子太叔,此岂一国之政所当然哉?而崔寔论天下之政乃推本于子产,以为严之则理,宽之则乱,累千百言,皆教人主以深刑,反失子产之意矣。至于考论汉事以信其说,甚多疏谬,盖申、商之所不忍言者。仲长统既以为当置于人主之右,而后世果从而好之。以疏论招实祸,无酷于此,不可以不辨也。夫宽严者,为政之势,而政不出于宽严;故善为政者,有必行之实而无宽严之名。人主谨操天下之大柄,使之无不在我,而天下惟吾之所欲为。当此之时,天下之从其君,若婴儿之赴慈父母也,虽宽且无所用之,严何施焉!天下之柄不幸有所分,则必自其分而收之;收之而不遂听,则或不免于用法,若宣帝之于霍氏是也。虽然,不度难易,不计浅深,而遽用法,则或以致乱者有矣,鲁昭公之于季氏,唐文宗之于宦官是也。夫不知其柄之所由分,而欲致区区之严刑以督责无罪之人,驱天下以叛己而助之决,则岂惟德不足之过哉?其愚闇而无智亦已甚矣。东汉自章帝而柄始分于外戚,和帝诛戮窦氏而柄始分于宦官。其后宦官、外戚迭相表里,盖北乡、顺帝之兴废,冲、质、桓、灵之更立,而天下之政在外戚、宦官者十九矣。当此之时,寔劝其君以严刑者,将何所用也?用之于内乎?则所以收外戚、宦官者有道,而非果于杀者之所能制。用之于外乎?则虽多杀长吏之贪奸者数十人,豪强大姓之不循法者数百人,平民缘以坐死者数千人,此何损于梁氏之权耶?而谓其可以兴汉乎?汉法苛重,而人主或不能尽持,故权臣因借以济其恶。李固、杜乔,天下忠义之望,累朝傅相之尊也,为梁氏相继陈尸于衢。其他以忤恨残灭者不知其几,而宦官、常侍之横,州郡轻以人命而资之者,弗称数焉。寔曾不见天下之势,而轻论天下之政,何耶?虽使其时君用之,用之于外而不能收其内,固不足有所救;而遗说著于后世,将遂从而深信之,岂不过甚矣乎!呜呼!人君其谨察天下之政而已。政柄无所分而法律不可乱,则不待为严而天下固已治矣。夫以宣帝之勤且明,足以治天下有馀矣,独恨其无人君之德而过于严耳;然且无妄刑滥杀之事,柰何诬之!元帝之衰,罪在用恭、显,杀萧望之、周堪、张猛耳;遽议其优游不断,可乎?孝文发仁政于一女子,是以变上世之肉刑。至于笞令之过,改法之失耳;乃谓其「以变法而行重刑,以严致平而非以宽致平」,其诬之也又甚于宣帝焉。夫文帝恭俭之福,岂不足以致治?今也必曰「其变肉刑以多杀人而后能有功」,何耶?寔不经如此,皆不足论。噫!欲治天下而必曰严刑而后治,亦见其无术矣。今天下计行轻刑日凡几人,行重刑月凡几人,行死刑岁凡几人。刑人相望,而奏报之书大半皆狱书也,犹曰「吾刑病不严」。呜呼!世有论政如崔寔者,可以痛哭之矣!
六月晦日刘吉士招余偕祁编修田吉士何孝廉崇效寺纳凉次去年看牡丹韵 清 · 黄钺
押蒸韵
都门凉宇多归僧,与僧结夏夫谁能。
久思古寺暂逃暑,恰来嘉约欢然兴。
山门绿暗树如幄,竹院红湿花交塍。
顿遣平头罢摇扇,俨离裸壤思垂缯。
自从五月苦炎热,如坐深甑遭炊烝。
有时入夜大雷电,疾风猛雨相凭陵。
朝来蕴隆略如昨,目极禅阁无由登。
何期四子有同契,合并令我烦怀澄。
惟余知举留憾事,独遗表圣惭王凝。
牡丹作花事已往,楸叶又落情难胜。
浮生小聚类萍梗,流光过眼如风镫。
夏凉寒燠众所愿,造物伊谁云爱僧。
浮瓜折藕且取适,褦襶触热宜为惩。
试披画卷问朴老,几人来此招凉曾。